“看起來，白澤挑的這個時機也算是很微妙了。”蘇凰說著語氣之間竟然帶了幾分的失望，就好像自己情願不知道這個消息的好，是自己想的太多，白澤是什麽人難道自己還不知道嗎？每做一件事必然有他自己的目的，當年自己不久已經看的很清楚了，還有什麽僥幸嗎？

“郡主？”青荷感覺到蘇凰情緒的變化，便出聲喊了一聲，就在此時外面突然傳進來一陣叫喊的聲音。

“是丹兒？讓她進來。”

蘇丹進來之後看到蘇凰就想要黏在蘇凰身上，自己當年騙了蘇姨娘，讓她覺得自己可以維塔拿到主母之位，可是自己做不到，終究是心有愧疚，所以這兩個孩子自己都偷偷的保下來了，因為不是死罪，所以無非就是多花些銀錢，然後找個人頂上就可以了，上面的人也不會下來查，橫豎錢到了就可以了。

“我記得我說過，你不能來前面。”蘇凰面色嚴厲，雖然沒有人會特地去查但是若是被人拿住了短，自己還是不好交代，這個丫頭怎麽如此不聽話。

“我……”蘇丹一臉怯懦，這麽多年蘇凰不出府門，蘇丹自然也不能出府門，可是這也是為了保住蘇丹，不然淪落成官妓，去看看蘇雯兒現在是什麽下場就知道了！

清晨蘇凰正在吃早膳，就聽到青荷進來同傳說是九鳳公主過來了。

“白九鳳？”蘇凰讓人將桌子上的東西撤下去，然後青蓮就引著人過來了。白九鳳已經及笄，但是還沒有指婚人家，白九鳳不但貌可傾城，更是才比詠絮，對於京中的王宮子弟更是看都不看一眼。

“哎呀，我在宮裏就覺得，我不來你大概是不會出你的郡主府的，那既然你不肯就我，便只有我來就你了。”白九鳳，本名九兒，其實算不得名字，九鳳更加只是一個封號，據說王室的女子是要嫁人之後才有名字的，不然只能稱呼排行還有封號。

“那可真是我的榮幸，能讓九鳳公主來就我。”蘇凰輕笑一聲，命人端上茶。

白九鳳看著幾天的蘇凰，身上的紅衣瀲灩，只是眼底卻是一片的荒蕪。心頭微微沈了沈，自己喜歡蘇凰是因為當年的那一場相遇，那個就算是身處塵埃之中，眼睛已經明亮，帶著不可一世的光芒的人，可是現在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

“其實，想想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那時候比現在更美。”現在美的像是一尊精雕細琢的玉像，美則美矣但是好像被人抽空了靈魂，已經該換了最初的心。那時候，才是蘇凰自己的樣子，雖然不知天高地厚，但是卻從那麽一堆的算計與勾心鬥角之中脫然而出，讓自己一眼就能看到，那時候是璞玉，帶著天地饋贈的靈氣，現在……

白九鳳低頭，現在也不能說不好，只是活的更加順遂了，連自己都不得不對所有的一切妥協，自己又憑什麽要求蘇凰在那一切之後還能帶著當年的心思來看著自己。

“很快就是清意的忌日了，你今年還是不去嗎？”白九鳳擡眸，看著蘇凰，自從蘇清意離開之後自己每次去找蘇凰祭拜蘇清意的時候，蘇凰都不去，旁人或許是覺得蘇凰忘恩負義，當年蘇清意對蘇凰如此庇護，如今蘇凰竟然涼一張紙幣都沒有給蘇清意燒過，可是白九鳳知道，並不是蘇凰忘恩負義。但是因為什麽自己卻不知道。

果然蘇凰搖了搖頭，然後動了動嘴角，道：“不去了。”

聞言白九鳳也只能嘆氣，這蘇凰不肯原諒自己，那誰也沒有辦法，便只能不再說這件事了轉而道：“過幾日國宴你可是要來啊，上次我的丹瓊宴不來也就罷了，這次可是國宴，你不來的話可是要被人指摘的。”

蘇凰就覺得很好笑，自己什麽時候怕過別人的指摘，若是怕自己還能活這三年？

“好了，我知道了，你如今是越發的嘮叨了。”

“還不是你！整日間想什麽樣的，雲裳想要來卻怕惹了你的不喜，就沒來。”白九鳳白了一眼蘇凰，這個人越發的古怪，現在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蘇凰笑著，然後道：“雲裳想來就讓她來，我哪有那麽難伺候。”

瞧瞧這些人都要把自己當成什麽了？

“好。”白鳳九掩嘴輕笑，還不難伺候啊。這什麽國宴家宴說不來都不來，這大漓國的凰月郡主越發的架子大了。

“只是過幾天來的人都是什麽人啊，怎麽聽說連大昭和大梁也要來？”蘇凰將茶杯拿起來，放到嘴邊狀似不經意的道。

“不知道，只是父皇發了國書邀請他們過來的。”白九鳳回想著自己當時在書房外面聽到的，這父皇似乎想要與大梁冰釋前嫌，不然因為最後只能是白白便宜了大昭，這大梁雖然是蠻夷立國，但是軍隊戰力確實兇悍，若是被大昭挑撥，兩國開戰那就是真正的不妙了。

“確實，我們和大梁可以和解應該是最好的結果。”現在的大漓對於惹上大梁並沒有什麽想法，只是……蘇凰目色未變，這件事說起來還和自己有所關系，不知道這其中會不會牽扯到自己身上去，畢竟當年打開那個盒子的人乃是自己。

想起那個盒子，蘇凰心頭變更時疑惑，自己這些年在慕容綾的幫助下眼線也算是遍布天下，可是依舊沒有找到那個做盒子的人是誰。

自己問慕容綾，慕容綾似乎知道，但是卻總是不肯告訴自己。

“蘇凰？”白九鳳喊了幾聲，不知道這個蘇凰又去想什麽了，見到蘇凰回神才接著說：“昨天我在醉紅樓見著蘇雯兒和蘇清苑了。”當然還有一些其他的蘇家小姐，但是蘇凰估計都不認識，白九鳳就沒有接著說下去。

“你？你竟然去醉紅樓？”

“對啊，我經常男裝過去的。”現在要找白月出了醉紅樓還有哪裏能找到他？前幾天白月竟然將邱家的主母殺了，那邱家的主母乃是段家的段采月，那段采月的妹妹就是段采薇，現在還陪著太後在清修呢，這要是知道自己姐姐被人殺了，還不得翻了天去。

“他們，怎麽樣？”蘇清苑和蘇雯兒都是罪有餘辜，蘇清意的一條命，他們的一輩子難道就能還的清？

“能怎麽樣，不過就是那樣，蘇家不在了管她是嫡女是庶女，如今都是官妓，誰也不必誰好多少的，只是在醉紅樓大概能好過些。”白九鳳雖然不清楚當年幕後到底是什麽情況，蘇雯兒和蘇清苑只要問起來就是滿嘴的那個賤人，那個不得好死的賤人，絲毫不會說什麽別的話。

蘇凰挑了挑唇角，不管是怎麽樣，現在蘇家都已經不存在了，就連邱家也已經轟然坍塌，這麽多年報應終究是來了。

“白月現在可還好？”自己算起來已經有三年沒有見到白月了，那時候據說自己還趁著藥效調戲過白月，現在想想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不好！”這麽多人裏面變得最多的就是白月，白玉死後，白月就活成了白玉，真是看不懂，這是在自罪還是自虐。與明月郡主的婚事也已經退了，畢竟現在的汝陽王府看上去不可撼動，但是只要眼睛明些的人誰不知道那是在刀尖上跳舞，一不留神就是滿盤皆輸，更可況那白月如今也算得上是聲名狼藉了。

“我現在倒是懂了一句話了，什麽叫物是人非。”白九鳳覺得自己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就好像打翻了調味瓶百味陳雜，現在白月對二皇子可以說是緊咬不放，邱家一倒，二皇子這一條臂膀可就斷了。

“好了不與你多說了，我該回去了，我是偷著出來的。”白九鳳說。

自己今天是去找白月的，可是白月回了汝陽王府了，自己竟然沒有找到。

蘇凰將白九鳳送出去，想了想，回去換了一件衣服。

“郡主是要來做什麽？”青荷看著這醉紅樓的牌子，其實蘇凰也不知道自己要來做什麽，只是眼前恍然間似乎看到了很久之前在這裏的自己。

“我只是在想，這裏到底有什麽好，能讓白玉和白月相繼在這裏不肯回王府。”

“蘇凰！”

蘇凰回頭，竟然見到了大夫人，不現在已經是醉紅樓的下人，能讓蘇雯兒和自己的母親在一起也算是最後的仁慈吧，只是不知道看著自己女兒因為自己的作惡多端用一輩子來贖罪的時候，大夫人會不會反省一下自己，若是從小沒有教導蘇雯兒為了自己可以去害別人的想法，現在蘇雯兒會不會好一些。

“現在你應該叫我郡主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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